太子气急败坏,一口咬定是纪王,可奈何没有证据。
皇帝因痛失皇孙,气得要削了大理寺众人的脑袋,因为至今,仍无半分线索。
那日所见,果真是沈云舟,可直觉告诉我,没这么简单。
这几个月,我总会梦到我那去世的孩子,郁结于心,每每想到都会泪流满面,终究是落了病根。
不久,太傅府差人来信,称太傅听闻我被歹人袭击身受重伤,忧心过度病倒了,如今已告假月余,想让我回家探望。
我着人备了马车,去了太傅府,不出所料,沈文均没病。
“见过父亲。”
“免礼,你身子怕是还没恢复好吧。”听他关心,我竟有些动容。
“你既替太子挡了箭又没了孩子,此番重情重义,想来太子也该对你没了猜忌。”
“想来是的,可女儿并无把握。”
“现下太子似与户部尚书张成来往密切。”
“张成?皇后张氏族人?”我探声问道。
“正是。如今你在太子身边,当是更好探查他究竟密谋何事。”
“父亲有多大把握能扳倒太子?”
“你只需做好你的事,别让我失望。”
“女儿有一愿。”我斗着胆子问他,“事成之后,可许女儿离开?”
我想做完这一件件让我恶心又身不由己的事后,去看江南桥下的水,去看泰山颠上的云.....如今的我同沈云舟,许是再无半分可能。
“你想离开?”他迟疑了,“还早着呢,一切才刚刚开始。”
“女儿当父亲应允了。”
穿过长廊,只见沈云舟站在花园里,像是在等我。
10.
“如婉见过兄长。”我福身行礼,有些吃力。
“多谢兄长那日相救。”
“沈如婉,这太子妃倒是当得称职!”
“不然呢?”我向来知道怎样才能激怒他,“兄长可知是什么人行刺,可有线索?”
“不会有线索了。”他眼眸沉了下去,一把抓上我的手。“刺杀是我安排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我甩开他,却也险些没站稳撞上了柱子,左肩疼得厉害,随即靠上柱子,勉强站住。哪怕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,却也不敢想是他的手笔。
“我的孩子没有了。”我望着那张冰冷的脸。
“我不在乎。”
他上前一步,伸手扶上柱子,将我圈在他与柱子之间。
“我不准你和他有孩子!沈如婉!”他压着声音,说得怒火中烧。
“我死了也不在乎?”我哑着嗓子质问他,“那你在乎什么?权势?地位?为宁王做这么多事,疯得连太子都敢刺杀。就为了这一人之下的地位?”
“沈云舟,你可真是一条好狗。”
他哑口无言,只是眼睛似吃人般盯着我。
“沈云舟,真是好算计啊,这番戏码,你又手握军权,太子可不得对你推心置腹。”我冷笑着。
只见他一手捧上我的脸,拇指擦着我脸上的泪。
“恶心。”我用尽力气将他推开,“既如此,就当是还了你们沈家的恩情。”
“沈云舟,你同你的父亲,有何区别?”
“那日你就该一箭将我射死,又何必跑出来救我?”
“噢,你们还不能让我死,我还有用,是吗?”
说罢,未等他回答,胸中一阵剧痛,我捂住嘴,转身之际,手帕鲜红。
回去后,玉璃见我面无血色,忙寻来太医,切过脉后,太医一副大难临头模样。
“本宫这是怎么了?”
“回禀娘娘,您旧伤未愈似是伤及本元又郁结于心,倘若不好生歇息调理,忧思过度恐怕…恐怕…”太医神色闪躲,用手擦着额上的薄汗。
“恐怕命不久矣?”话音刚落,玉璃忙呵斥道,“你这庸医,娘娘吉人天相,仔细你的脑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