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乔氏集团的第二个月了，龚子晴的工作越来越上手。
她用了很多业余的时间，去了解乔安宇的喜好，甚至他的一些怪癖。
比如，不管什么咖啡，都是雷打不动的半盅奶，不加糖。
比如，面食他都不爱吃，不管是以多么华丽的形式出现。
比如，乔安宇的办公间有个隐蔽的洗澡房，每周三的下午，他都要在里面泡上半个钟头。这个时候，龚子晴就得拿着要换洗的衣服，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。
诸如此类，琐琐碎碎。
龚子晴倒没觉得有什么繁琐，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，这些也是基本技能。不了解这些，在这个庞大的乔氏集团，她也待不下去。一旦触到乔安宇任何不愉快的爆发点，母亲在医院的“牛奶药”就有可能停掉。龚子晴不愿意去冒这样的险。
唯一让她能松口气的，就是那天突如其来的发泄之后，乔安宇快一个月没有品尝自己的“猎物”了。
对龚子晴来说，这就是莫大的欢喜了。
这天下午两点，苏青突然跑来找龚子晴，她手上抱着一堆材料，人还没到桌前，东西就“咣叽”一下砸到龚子晴眼前。
“子晴，给我帮个忙，快。”
苏青在公司大小也算个红人，据说业务能力水平极高，所以经常要陪乔安宇出席一些重要活动，可眼下，她把这堆材料急吼吼地丢到龚子晴面前，不用想，后面她要说的那个“忙”，对于能力尚浅的龚子晴来说，很显然是个不小的挑战。
苏青好像看出了龚子晴的犹豫，连忙说：“也不是太大的忙，就是一会儿陪总裁去两家外资企业考察。我昨天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，现在肚子疼的走不了长路。”
“还有，你要相信你的实力啊。”苏青边跑边退到门边，好像害怕龚子晴的突然变卦。
考察？这对只会印文件、点餐、做好会议记录的龚子晴来说，实在是个不好完成的任务。
可是好像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，因为乔安宇一个字“走”，就粉碎了她想找借口逃脱的小心思。
抱着一大堆材料，和乔安宇走进第一家公司的时候，龚子晴反而慢慢平静下来。
这家公司的环境，好有特点，员工都可以坐在绿植里的躺椅上喝咖啡。
再想想自家公司，每个角落就只有“简洁”两个字。
热爱大自然的老板来了，这个倒没有秃顶，看上去还有几分神采奕奕，眼神也挺清亮。
开场必然是万载不变的寒暄：“乔总啊，你好，难得来一趟啊。”
乔安宇笑笑：“赵总，今天来，主要是想跟你谈那个云项目，这个领域涉足的人也不是太多，一个足够好的起点，相信很多人会感兴趣。”
简单几句话，每一句都有极深的意味。大概意思就是，我今天是带着绝对的商业价值来的，如果你不同意，这个计划被别人看见了，定会毫不犹豫地去了解，到时候，我这里就不会给你提供这么好的平台了。
不过，赵总也是老江湖了，乔安宇的几句话，还不能让他轻易缴械投降。
“是啊，乔总，你们年轻人到底还是想法多。不过，我这小小的公司，你让我下这么大注，我收不回来怎么办？”
早料到他会有此一招，乔安宇也不急不躁，他径自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，端起咖啡细细品着，丝毫没觉得不妥。
龚子晴看着自己的老板就这么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，好像他是正主，等着别人拱手送生意上门。她知道，他是有底气的，乔氏集团纵横江湖这许多年，没有十足的底气撑着，想来也走不到今天。只是眼前这单生意，还没开始谈，他就摆出这样的架势，是不是过于自负了些。
赵总倒是不恼，乔安宇冷静的头脑和敏锐的洞察力，在这个商界，早已被众人传的沸沸扬扬。这样的表现，才是他的常态。
“乔总，好吧，你把这个项目，先给我介绍一下，希望我这间小庙，能赢得起你那尊大菩萨。”跟一个冷静而又腹黑的对手谈生意，只能见招拆招。
乔安宇放下手里的杯子，站起身来，走到龚子晴面前。
龚子晴急忙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，早上被苏青临时抓来当替补，这些文件，她都没来得及看。不过，这些应该不用她太操心，哪怕是没有这些文件，以乔安宇的实力，估计三言两语，就能把一切说个明白。
可是，文件被推回她的怀里。
下一秒，乔安宇一只手已经抓住龚子晴的胳膊，把她往赵总眼前一拽。
“好，让我们这位龚秘书，给你详细介绍一下这个项目。她在我身边时间也不短了，我相信她的能力。赵总，抱歉，我还有点事，先走了，希望你们能谈的满意。”
什么情况？这不是常规的商业套路啊？看着乔安宇头也不回地走掉，龚子晴脑袋嗡嗡作响，初出茅庐的小菜鸟，就这么赤裸裸地被自己的老板卖掉了。
巨大的落地窗前，乔安宇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一切。
外面下雨了，人来人往中，他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，瑟缩着把一堆文件搂在怀中，急急地跑向大楼。
比预想中早回来了一些，不过，这样丢下她，是不是有些残忍？
乔安宇的内疚感，在龚子晴敲门的瞬间，就滴水不漏地藏了起来。
“进来”
衣衫皆湿的龚子晴，狼狈不堪地落在乔安宇冷峻的目光中。水珠滴答滴答，很快洇湿了一小片地面。
“总裁，文件我找了个塑胶袋子封起来了，保存的很好，没有弄湿。不过，我的介绍过程不是很顺利，我想，还是改天，让苏青姐过去一趟比较好。”
“不用，你跟进了，这个项目就你负责拿下。”
“可我只是一个秘书。”
乔安宇接过文件袋，甩在一旁，嘴角上扬
——“秘书又如何？如果只让你做那些琐碎的事情，不让你创造一些商业价值出来。欠我的钱，几时才能还清？你陪睡一晚，抵不上去给我签一份合同回来。”
他邪魅地笑着，嘴角的嘲讽，被龚子晴真真切切看在眼里。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，又阴又冷，可这比不上心里的寸寸寒光。是的，自己是个没有资格去跟债主讨价还价的木偶，如果能够依靠这种方式，用所谓的商业价值取代曲意迎合的身体奉承，龚子晴倒是很愿意去尝试一下。也许，多几次这样的尝试，她才可以在乔氏集团正常地去生存，而不是命若蝼蚁，身不由己。
“我会找人专门培训你，现在，去到里间冲个澡，把湿衣服换掉，如果不介意，可以拿我的衣服穿。下午就待在这里，我会找人把你的衣服送去烘干。”前一秒句句带针，后一秒几分关怀，乔安宇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，一切或许都是随心而为，想到什么，就说什么。
龚子晴才不要在他的房间冲澡。
“总裁，如果可以的话，我想请两小时假，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。你这里，始终不太方便。”
想起上次被扣的500元，她把请假那句，说的格外清楚。
乔安宇竟然应允了：“好，记得6点前返回，然后，把这个项目详细的推广计划书做出来。”
6点前返回，那就意味着，要跟自己完全不擅长的东西耗上整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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