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第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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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岑柔在我生母手下长到十岁,十年间受尽了不在乎和我生母漫不经心的对待,后面我生母出国,把她丢到了住在苏镇的外婆家。

  她被认回家后,第一句话就是让我回苏镇。我理解她的情绪。

  但祝恒为我撑腰,爸爸妈妈看中了我身上的价值,还是让我留在家里。

  我没想到,她竟然愿意帮我离开京市。

  为什么呢?

  可能是在外婆去世时,我不顾家里人的阻拦带她一块回了苏镇,又可能是在她刚来京市被人故意戏耍时,我当众倒了那人一头的水。

  总之,我俩的关系早在这些年里缓和了许多。

  “以前外婆对我很好,你是外婆亲外孙女,我总不能真看你死在祝恒手里。”岑柔抚了抚栗色的卷发,忽然道:“你想和祝恒离婚吗?”

  她大学就读商科,毕业后接管没落的公司,越发有女强人的风范:“你要是想,就和他离。家里也为你撑腰。”

  我摇摇头,剩下的日子,我只想平静的过,如果要和祝恒离婚,又要闹上很久。

  只要祝恒别来打扰我。

  不过我没想到,我的这个愿望会在下一秒就实现。

  岑柔接了个电话,说了几句后,眉头就深深拧起,甚至有几分凝重。

  “祝恒出事了。”

  祝恒被捅了。

  姜绵干的。

  在手术室抢救了好几个小时才捡回一条命,人现在还昏迷着。

  难怪我和岑柔来苏镇的路上,手机都没有动静。

  原来他自顾不暇。

  祝恒的伤很严重,据岑柔所说,伤了几处要害,当天输血都输了身体的三分之二。

  姜绵也被当场抓获,她故意伤人,伤的还是祝恒,祝家聘请的律师会让她得到最大的惩罚。

 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。

  我只想平静的度过我剩下的时间。

  可事与愿违,某一天我发现,我看不见了。

  从京市赶来的岑柔带我去看了医生,是肿瘤压迫了视神经,无可转圜。

  而同样的,因为大脑肿瘤的病变,我每一天全身都在疼痛,要吃一大把的止痛药才行。

  我不得不住进了医院。

  岑柔帮我请了护工,是个话痨的女孩儿,我常常让她帮我念书。

  但这天,她念书念到一半突然不念了,病房里一片安静。

  我直觉有人在看我,向那个地方望去,我问道:“谁来了?”

  “你怎么看不见了?”

  祝恒沙哑的声音响起,他走近了,身上清淡的古龙水味漂浮在空气中。

  我一愣,也不奇怪,他想找一个人非常容易。

  “和我回去吧。”祝恒咳嗽了两声,岑柔告诉过我,他被姜绵伤了肺,落下了病根。

  这么多年来,我对祝恒怀着愧疚和爱,才容忍他做下一件件错事。

  可现在我的生命到了尾声,我不想再忍了。

  “回哪儿去?”我眨了下眼:“我不想回京市了,那里让我觉得恶心。”

  祝恒沉默了,不过很快他就说:“嗯,那我留在这照顾你。你不是喜欢小猫吗?我让人找到了一只小猫,也是玳瑁,很乖,一点都不调皮……”

  我心里很不舒服,打断祝恒:“无论你找到多少只猫,那都不是星期三。祝恒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
  “姜绵那几刀没把你捅醒吗?”

  祝恒握住了我的手,他的手指都在发抖,我听到他言辞哽咽:“我昏迷了一个月才醒,我找了你很久,岑柔把你瞒得太好了,我差点以为你……”

  “岑月,我不奢求你的原谅,我只想留在你身边。你答应过我,让我照顾你一辈子的。”

  那是我们婚礼上的誓言,可到了后来,一切都模糊了。

  “让你留在我身边,你是要我死不瞑目吗?”我反问道,用尽刻薄的语气:“祝恒,我活着的时候你折磨我,快死了你还要恶心我。”

  “你背叛了誓言,还害死了我的猫,你现在却说想照顾我?你休想!”提到星期三,我心头就一阵疼:“滚出去!滚出去!”

  止痛药的药效过了,我又开始疼痛了起来,我掀翻身边一切可以掀翻的东西,只为了让祝恒滚。

  “你快给我出去!”护工叫了一声,她似乎是从门口跑进来的:“病人不能受刺激,不然随时就会出事,你是想要她死吗?!”

  祝恒这才为之所动:“我马上走、我马上走!”

  可他走了,我身上又开始疼了,我抓紧被子开始痛苦地惨叫了起来。

  我似乎听到祝恒哽咽地道:“岑月,我错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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