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给我滚开啊！”也不知道是哪句咒语起了作用，趴在我身上的婴灵惨叫一声便化为了烟雾，其他的婴灵见状倒也不敢再上前。
得去帮帮秦远！
秦远和郁爵打得难舍难分，移动速度极快，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从我耳边刮过，目光所及之处压根看不清他们的动作。
好快的速度！
我有点懵圈，秦远再怎么体格强壮，这也不可能是正常人的速度啊？
“轰隆——”
就在我愣神之际，一个黑影被狠狠甩到墙上——是秦远！
果然还是打不过吗？
我急忙动作起来，却被秦远大声呵斥：“你躺下！”
啊？我废物到直接投降的地步了吗？
“哈哈哈哈哈！”郁爵的声音越发难听，比指甲划过玻璃还要刺耳，“你和他！乖乖能为我的一部分不好吗？”
听着真恶心啊。
秦远再次大声呵斥我：“你tm的倒是躺下啊！”
躺哪？这满地的血水上？
“不能吧！我也得出一份力啊！”我着急忙慌地冲过去。
“我有办法收拾他，你听我的就是了！”
话都说到这份上，我只能乖乖躺到粘稠的血水里，别添乱了不是？
腥膻的气味紧紧包裹着我，我只能死死盯着秦远，现在老符家的命就交给他了！
秦远咳嗽着站起来，往地上啐了一口，掏出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小刀，在自己的手心里划了一刀。
如注的鲜血顺着掌心一滴滴落在这满地污秽之中，荡起一圈圈涟漪。
一时间所有婴灵尖叫着从血水里冲过去，巨大的怨气将我狠狠拍在底下，幸好我会游泳，要不然就得憋死在这了。
说来也怪，那些婴灵像海浪一样涌到秦远身边将他瞬间淹没。尖锐刺耳的啼哭声组成了怨气的汪洋，它们如同成群结队的蚂蚁，前赴后继地朝着目标冲过去。
婴灵的怨气越来越浓，雾蒙蒙的一片几乎快要实体化。
秦远人呢？
郁爵又阴阳怪气地笑起来：“你们拿什么跟我比？”
16
“来！”
秦远坚定的声音突然跳出来，一团白光自婴灵堆里亮起——许多阴阴凉凉的影子冲破了怨气的阻碍。
比婴灵还要大的怨气迅速席卷了整个房间，盘旋上升的阴风将地上的血水吹得干干净净。
郁爵面上露出震惊的神色——如果不是他眼睛稍微睁得大了些，那张已经丑绝人寰的脸上压根分辨不出任何情绪。
“怎……怎么会！她们明明已经魂飞魄散了！”
无数阴魂们尖叫着朝着郁爵撞过去，一波又一波，撞得郁爵几乎站不稳。
秦远走过来将我扶起，紧接着又在我手臂上划了一刀。
“你干嘛！”
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，只能傻乎乎看着血滴在地板上而后被快速吸收，竟然一点痕迹也没留下！
这……这是……
“他的办公室本身就是个阵，引我们进来只是将阵法完整罢了。”秦远喘着粗气，脸色苍白，“可惜设阵技术不到家，五行顺序乱掉了。”
“你没事吧？”我顾不得手臂上的伤口，急忙反手搀住他。
“没事。”秦远长舒一口气，“接下来就是郁爵自作自受的阶段了。”
阴魂们将郁爵压倒在地，疯狂啃噬着他的身体，猩红的血肉里飞溅出许多绿色的粘稠液体，空气里弥漫着恶臭。
片刻之后，红红绿绿的泥泞里很快便只剩下一具空空的骨架，随后阴魂们从我们的身上穿过，引起一阵凉嗖嗖的寒意。
“谢谢。”
一个冤魂停在我们面前，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还有秦远。
这是海报上的那个女人，但声音怎么听起来跟李晴这么像啊？
天花板的上方冒出白光，所有的大阴魂都牵着小婴灵向上飘去——大约那就是天堂吧？
秦远眼眶发红，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半透明女人，任由对方在他身上虚抱了一下。
我听见女人细不可闻的叹息，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。
“远仔，姐走了。”面前的冤魂对秦远摆摆手，突然转过来对我笑了一下，“符大师。”
啊？居然还认识我吗？
“你可以叫我秦丽丽，也可以叫我李晴，帮我多照顾一下我家远仔吧。”
信息太密集，我一下反应不过来，只能愣愣地回答：“啊……哦……行……”
白光一闪，秦丽丽便和其他阴魂一起消失了，办公室里重回寂静——重回人身的郁爵像死鱼一样趴在地上。
17
事情结束之后，我和秦远站在秦丽丽的坟前沉默不语。
“节哀。”我翻了几页卷宗，又拍拍秦远的肩膀，心情复杂。
谁能想到李晴就是被整容后的秦丽丽呢？大概郁爵也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一层关系吧，不然李晴也不会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也要将我们救下来。
警方在那个茶几底下的骨灰盒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U盘，里面有郁爵的公司涉嫌拐卖妇女、权色交易、代孕等重要证据，堂堂江城十大杰出青年也就此锒铛入狱。
警察还在郁爵的住处发现了存放在冰箱里的罐装标本——全部都是被害女性的器官，应该就是郁爵用来养蛊的。
“你说他怎么就能做得这么狠呢？真恶心啊！”我都不敢想象那些女孩生前遭受的惨状。
“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，它就会铤而走险，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，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，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，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。”秦远看着远处，面上没什么情绪。
我叹了一口气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，天下攘攘皆为利往。
“辞职了有什么打算？”他为了这件事到底还是丢了工作，咱哥俩好歹出生入死过，多少还是关心一下。
山风吹过，四周静悄悄的。
他在想什么？
良久，秦远扭头看着我，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：
“符鸿云，我有一单生意要找你，不，我们一起合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