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
不过几天没见，陈欣玉憔悴了很多。
看到离婚协议的时候，她心情微微有些起伏。
“签了吧。”
“林东……”
“有什么话，签了再说吧。”
我已经不会再被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影响了。
陈欣玉顿了很久，最后还是慢吞吞拿起笔，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我把协议收好，才抬头对上她的眼睛。
“说吧。”
“……林东，你还记得，八年前在天谭小巷里救的那个学生吗？”
我愣了一下，“记得，你怎么知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看着她那双记忆中陌生又熟悉的眼睛，我震惊得说不出话。
八年前，天谭小巷曾发生过一起强奸未遂事件。
而我，就是那个“未遂”的原因。
当时我偶然路过，听到呼救想都没想就冲到了巷子里，那个男人大概没想到附近会有人，看到我之后就匆匆逃走了。
歹徒走后，那个女生可能有点受惊过度，依旧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地上，双手也紧紧抓着自己被撕烂的衣服。
我看不到她的脸，只能看到一双惊惧又无神的眼睛。
当时，我试图走近问问她有没有事，但女生估计是被我靠近的动作吓到，猛地起身后拔腿就跑了。
连句谢谢都没说，不过我也不太在意，毕竟姑娘刚遭遇了不好的事情，情绪崩溃也能理解。
后来，这件事我渐渐也忘了。
没想到，现在却突然被陈欣玉再次提起。
“我当然知道，因为我就是那个女生。”
今天之前，我完全没有想到。
原来，我昏迷前听到的那声“谢谢”，真的不是幻听。
一时哑口无言。
陈欣玉也不在意我的反应，“当时那个男人，就是高利贷团伙中一个不重要的小喽啰，他原本……是来找我催债的。”
“其实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，也不完全是谎话，我家里人确实生病了，也确实遇到了一个男人，被他骗进了组织，只不过那个男人不是王茗罢了。”
“发展我的那个人，当时在组织里算是个比较大的头目，我进去后他便成了我的上线，后来他看上我的……能力，想提拔我，我没有拒绝。”
“我很感谢你当时救了我，只是可惜最后我还是没能坚守底线，辜负了你当时的一腔热血。”陈欣玉笑了一下。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原本……”陈欣玉调整了下心情，又继续开口，“我已经打算退出组织，但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容易，只能慢慢谋划，这也是我跟你结婚的原因。”
“被提拔上来之后，我被特殊允许可以戴面具直播，后来没多久，组织内部又经历了一次洗牌，见过我真实面目的人已经寥寥无几，所以决定退出后，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假死。”
“虽然组织内几乎已经没人能认得出我，但以防万一，假死后我还是得离开这座城市，甚至可能需要出国暂避风头。”
我有些莫名其妙，“所以这与跟我结婚有什么关系？”
她深深地看着我，“因为计划开始之后，我就要走了，在走之前，我还是想成为你的妻子，哪怕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。可能有点自私，你……算了，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。”
我没想到是这个原因。
有些震惊地看着她，“你对我……”
陈欣玉释然地笑了一下。
“年少无知的时候，我也期待过浪漫的爱情。”
我愣了愣。
“是吗？你婚后的表现让我完全看不出来。”
这回轮到陈欣玉沉默了，过了很久，她说：“因为这事在我这里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，所以我才不想跟你……”
我终于了然，点了点头，体贴地转移了话题。
“苏苏到底是什么身份？”
听到这个名字，陈欣玉微微有些恍惚。
“苏苏……”
“我不知道她的身份。”
“可能真的是受害者吧，谁知道呢。”
“不管怎么样，这次过后，她都自由了。”
“她比我成功。”
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，还是现在所处的地方让她不能知道，不过我已经不在乎她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了。
她们是什么身份都好。
反正之后都不会再跟我扯上关系了。
走出监狱。
我手里牢牢抓着那两份离婚协议。
从今天开始，我又是一枚黄金单身汉了。
哦，也可能不是黄金，那就白银吧，管他呢。
（结局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