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死盯着她未能合上的眼，惊叫出声。
警察把乔宇按在地上，他向我道谢并道歉的瞬间，我意识到这场戏落幕了。
我该回归自己本来的身份了——坏种。
我嘴角勾起大大的笑容，无声对乔宇挑衅道：「小畜生，戏演完了。」
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，暴虐地用蹬着地。
再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。
他的小表情真让人惊喜。
我姐的死是我没想到的。
我只是想让她吃点苦头，没想那刀跟长眼睛似的直中心脏。
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哭了。
我该开心啊。
她死了就没人知道我的那些话都是瞎编的了。
我可以把虐杀动物的罪责全部推到她身上。
再也不会有这么讨厌的人烦我了。
我甚至可以以她的身份活着，把她美好的品质按到自己身上，摆脱坏种的头衔。
但我还是哭了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。
浓重的伤感裹挟着我。
姐姐，下辈子不要再遇到我这个坏种了。
这句话算是我对她说过的为数不多的真心话了。
一切都要结束了。
现在我要去送乔宇最后一程了。
11.
看着乔宇一次次被踢跪在地又无法反抗的样子，我心里泛起一阵隐秘的畅快感。
小畜生，接受现实吧。
畜生就是畜生。
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声音。
刚刚对着乔宇群起而攻之的群众把矛头对准了我。
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这时手机弹出一条推送。
X市一女子，以残忍方式虐杀小动物，据不完全统计共计虐杀猫狗千百余只……
文章中贴着我清晰无打码的照片。
还有我发在外网上虐杀动物的视频也被扒出。
那样熟悉，残忍，血腥……
我的手发颤，手机「啪嗒」落在地上。
「坏种」
「坏种」
「坏种」
……
一时间所有人都这样喊着我。
一阵阵「吃人」的声音似是要把我吞没。
我尖叫着捂住耳朵。
各种杂物打在我的身上，我被推倒在地上。
周围人扯着我的头发、推搡我、踩踏我。
我感觉骨头都要被踩碎。
谩骂声不绝于耳。
我抬头看面前的人好像都没有了人的样子。
一个个都成了我视频中被虐杀的动物。
他们伸着血淋淋的双手好像要把我扯入地狱。
不……不要……
我害怕惊叫，四脚朝地朝着人群外爬去。
「不要追我，不要……」
身后有无数双手想要把我抓回去，把我虐杀，撕成碎片。
忽然之间一辆车急速驶过。
我看着路对面自己的下半身，钻心的痛从我身下传来，血从我的下身喷涌而出，漫过了整条沥青公路。
我的上半身和下半身被硬生生分离了。
「救……救……」
我躺在公路上抬起手，血从嘴角溢出，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远处乔宇勾唇无声道：「到你了，坏种。」
随后他挣脱开警察的桎梏，幻化成狗呲着獠牙向我奔来。
一时间好像有成百上千只被我虐待过的猫狗向我跑来。
它们手里都拿着松紧带和棍子。
不要、不要……
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四肢被嚼碎。
成百上千被我虐杀的动物发出痛苦似又大仇得报的呜咽声。
这十几分钟漫长到我感觉自己仿佛度过了一生。
求求你，求求你，别咬我，别咬我……
我错了，我错了！
「啊——」
我再也撑不住了，我的意识一点点消逝。
旁边围了一层一层数不清的人来看好戏。
他们都怨恨地念叨着，「坏种，死得好，死得好……」
一人一口唾沫像钉子钉在我的身上。
阳光那么刺眼，而我只觉得全身发痛发冷。
我脑子里闪过和姐姐相处的点点滴滴。
我发现自己错得离谱。
我杀死了对我最好的人。
「姐……姐……」血从我的嘴角溢出。
姐姐，我来找你了，我来向你道歉了，我想好好弥补你。
下一秒，姐姐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。
她的语气是那么轻柔，却让我感觉如坠冰窟。
「别来脏了我的轮回路。」
之后就消散在了我的眼前。
我抬起手怎么抓都抓不住。
我流下来此生最伤心的眼泪，也是最后的泪。
姐姐，别不要我，别不要我，别不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