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么。”我面无表情地说。我都怀疑自己有忧郁症了。
家里只请了一个不住家的保姆，晚饭做好后就离家。刘佐恩通常很晚才会回来。无聊的时候我只能去杂物间跟女儿的灵牌说说话。
刘小乔说：“堂哥跟我说你最近茶饭不思，我还不信哩。现在看你这副样子，我真的是……”
她看着我细瘦的手臂。我本来就不胖，最近又瘦了十多斤，看上去简直一阵风都能把我吹倒。
小乔走过来，她见我不说话：“沁儿，我以为你会跟从前一样快乐。”
“我没有不快乐。”我违心地笑笑，发现她的视线正落在我的相框上。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
她见我把相框倒扣着拿在手上。刘小乔这个人一向好奇心强烈。
没等我开口，她把相框从我的手中抽走。这一看，她的脸色就变了，睁大的眼睛流露出惊恐不安的神色。
我连忙接过相框，里面镶着当时怀宝宝时拍的一张四维彩超照片。我把她当作是宝宝的遗像供奉起来。刘佐恩不在家的时候，我经常对着这张照片说话。
“沁儿，你是不是疯啦。怎么把这照片放在家里。宝宝已经去世了。对你而言，他就是一个从未来到这世上的胎儿而已。”
刘小乔惨白着脸，面露不安地冲我嚷嚷。
“没事的啦。我一个人在家也很无聊的，你知道你表哥喽，他最近都快忙疯了。”
我把相框背面朝上倒扣在桌子上。
“我知道最近店里的生意又好转了，他高兴到不行。”
刘小乔的脸色仍然不大好看，眉头也紧锁起来。
“前一阵他还担心营养素的问题，现在又好了？”
“你知道吗？我们这个做鲜肉月饼的秘方已经传了几十年了，也就是近几年来才换掉的。但是客人反馈说没有之前的好吃。所以有一阵子我们店里的利润大不如从前了。表哥接手之后，担心到不行，他一直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。“
“他是不是已经想到了。最近他回家都是神采飞扬，没有愁云惨雾的。”
我联想到最近刘佐恩回来的态度，对比之前，整个人像是焕然一新。
刘小乔说：“我们家的月饼这些年以来一直在寻找新的秘方替代那个旧的秘方，也试过了。但是客人不怎么接受。他们喜欢之前那个秘方做的肉馅。现在新的秘方明明也很难找，但总感觉差了一点。”
“搞得这么神秘，是什么哦。”
我也起了好奇心。
“别的都是很常见的东西，就是饲养这土猪的饲料中要添加一样东西。我不知道，我问我妈， 妈也说不清楚。”
“那你去问你爸呗。”
“我爸他说他不知道。”
“搞得这么神秘。”我突然灵光一现，“不会是人肉做的月饼吧。”
“那不会。要真的是人肉做的，我们家的鲜肉月饼早就失传了，这是犯法的事。”
刘小乔不置可否。
五
这天晚上刘佐恩不到八点就回到家。他进门的时候喜气洋洋，还哼着歌走进来。
我打趣着说：“怎么这么高兴？”
“怎么不高兴？月饼的订单利润都快达到一百万了。我能不高兴吗？今年出售的鲜肉月饼比去年还要好。一年比一年好！”
刘佐恩眉飞色舞地说。婚后，他疏于运动，忙于事业。身体日渐发福。好在婚前他是个纸片人现在变成正常体型，反倒是越来越好看。
我把今天刘小乔来我家的事跟他说，无意中提到那个鲜肉月饼秘方的事。刘佐恩突然间脸色一沉：“她怎么跟你提起这个？这是我们刘家的独门秘方，只传男不传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