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熠的照片，是惩罚，是深渊。
被电流击晕的日子里，每天都想自杀。
可是在这里面，死，是一件比活着还难的事。
一年后，我活着从里面出来了。
从戒同所出来的那天，沈熠亲自来接我。
3
我的主治医生拍了拍我的后背，镜框下的眼睛笑眯眯的，“他恢复得很好，已经是个正常人了。”
我垂着眼，麻木地打着招呼，沈熠很高兴，对主治医生说了几句感谢的话。
上车后，我本能地往后排坐，才看到副驾驶上坐着张晗。
“小衍，恭喜你出院。”她声音温柔，脸上神情充满柔和。
“忘了给你说了，我和张秘书已经结婚了，你应该叫她一声嫂子。”沈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，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。
“嫂子。”我乖巧地喊，他居然和张晗结婚了，印象里，他并不喜欢这个女人。
回到家后，张晗迫不及待展示自己女主人的身份，拉着我的手想要带我去看我的房间。
像是被电流猛地击了一下，我甩开她的手，局促不安：“嫂子，我脏。”
我现在已经害怕与人接触，生怕下一秒，他们的手里就出现一根倒刺铁鞭，将我打的皮开肉绽。
张晗的笑容僵在脸上，下一秒，她很快又扬起笑容，“宋衍，你说什么呢，我不允许你这样说你自己。”
正在上楼的沈熠闻言，丰神俊朗的脸上出现一丝不解，还有不耐。
“你之前的卧室被用来养我的贝贝了，给你换了一间卧室，你不介意吧？”
后来我才知道，贝贝是张晗养的萨摩耶。
张晗并没有带我去三楼，我之前的卧室紧挨着沈熠房间。
她带我来到二楼，一处最里边的房间。
正好，我也想要离沈熠远一点。
张晗刚走，我就立即脱下身上的长袖长裤，里面已经被汗打湿，立即跑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狂吐不止，胃里根本没什么东西给我吐，苦辣辣的胃液灼烧着我的喉咙。
回家的路上我忍得辛苦，在戒同所里每次看到沈熠的照片我已经生理性的反胃，可是我必须压住所有的表情，不能表现得太害怕。
不然，手上的手环还是会检测到我的心绪，放出电流击我。
我只能以一副平静的表情，对所有都保持淡然，内心才不会有波动。
我这次虽然被放出来了，但是，还有两个月的观察期。
半年前，我曾被放出来过。
他们没有通知沈熠，将我送到沈熠公司，在看到他的那一刻，我身子剧烈颤抖着，满头大汗，胃里翻涌着。
仅仅一分钟，我便满头大汗。
他们觉得我的表现还不满意，并不像一个正常人，又把我接回去。
当然，沈熠并不知道。
4
晚饭前，我去菩萨面前跪着，心里一遍遍念着：我有罪，我不应该喜欢男人，喜欢男人就该去死，求菩萨原谅我。
这是主治医生给我安排的任务，在戒同所里的时候是每天晚饭前必备功课。
沈熠是个生意人，会供奉着菩萨，保佑他生意红火。
直到一个小时后，我从地上起来，刚出门，一只白色的萨摩耶向我扑来，我跪的太久，腿脚发麻，竟让萨摩耶将我扑倒。
它伸出舌头舔我，张晗在后面气急败坏，失了风度：“贝贝，stop！他脏！”
原本用手挡住狗狗的我一下停止了反抗，眼神失去了聚焦，心脏似乎停止向身体供血，生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