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无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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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薛芳菲一点也不傻,薛怀远将她教的十分聪明。自打她病倒后,自打她发现自己被软禁,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后,她便联系前前后后,包括薛昭的死因,觉察到不对来。

  她从仆妇嘴里套话,到底是知道了。

  沈玉容高中状元,少年得志,身份不比往日。她薛芳菲纵然才貌双全,却到底只是一个县丞的女儿。沈玉容得了永宁公主的青眼,或许他们已经暗度陈仓,总之,她薛芳菲成了绊脚石,要给这位金枝玉叶的皇家公主腾位置。

  薛芳菲想起出事的那一日,沈母宴请宾客的那一日,永宁公主也在人群之中,回忆的时候,她甚至能记起永宁公主唇角边一抹得意的笑容。

  就此真相大白。

  “沈郎心软,”永宁公主不甚在意的在椅子上坐下来,瞧着她,“本宫也不是心狠之人,本来么,想成全你,谁知道你却不肯善了。”

  她扫了一眼桌上的药碗,叹息般的道:“你这是何必?”

  薛芳菲忍不住冷笑。

  日日一碗药,她早就察觉到不对,便将药尽数倒在花盆中。他们想要她“病故”,顺理成章的让永宁公主嫁进来,她偏不肯。

  薛怀远自小就告诉她,不到最后一刻,不可自绝生路。

  况且凭什么?

  凭什么这对奸夫淫妇设计陷害了她,却要她主动赴死?

  她绝不!

  薛芳菲的声音里带了数不尽的嘲讽,她道:“夺人姻缘,害死原配,杀妻害嗣,公主的‘好意’,芳菲领教了。”

  永宁公主怒意一瞬间勃发,不过片刻,她又冷静下来,站起身,走到桌子面前,拿起那一盆已经枯萎的海棠。

  海棠花盆只有巴掌大,细白瓷上刻着繁华,精巧可爱。永宁公主把玩着花盆,笑盈盈道:“你可知,你弟弟是如何死的?”

  薛芳菲的脊背一瞬间僵硬!

  “你那弟弟倒是个人物,就是年轻气盛了些。”永宁公主欣赏着她的表情,“竟能查出此事不对,还真被他找着了些证据,说要告御状,差点连本宫也连累了。”

  永宁公主拍了拍胸口,仿佛有些后怕,“他也算聪明,连夜找到京兆尹,可他不知道,京兆尹与我交情不错,当即便将此事告知与我。”

  永宁公主摊了摊手,遗憾的开口:“可惜了,年纪轻轻的,本宫瞧着文韬武略都不差,若非如此,说不定是个封妻荫子的命,可惜。”

  薛芳菲险些将牙咬碎!

  薛昭!薛昭!她早已怀疑薛昭的死另有蹊跷,薛昭在桐乡跟随拳脚师父习武,自小又聪明,怎么死在强盗手中!

  可她万万没想到,真相竟然如此!

  想来她的弟弟为了替她抱不平,查出永宁公主和沈玉容的丑事,一腔热血,以为找到了官,要告官,谁知道官官相护,仇人就是官!

  她道:“无耻!无耻!”

  永宁公主柳眉倒竖,跟着冷嘲道:“你清高又如何?日日在这里不曾出门,怕是不知道你父亲的消息,本宫特意来告诉你一声,你父亲如今已得知你败坏家门的事,也知你弟弟被强盗害死,生生被气死了!”

  薛芳菲一愣,失声叫道:“不可能!”

  “不可能?”永宁公主笑道:“你不妨出去问问丫鬟,看看是不是可能!”

  薛芳菲心神大乱,薛怀远淡泊名利,做桐乡县丞清明一生,分明是个好人,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,白发人送黑发人,甚至还生生被气死。薛芳菲甚至不敢想想,薛怀远得知此事后的心情。

  这可是,杀人放火金腰带,修桥补路无尸骸!

  永宁公主说了许久,似是不耐烦,将那盆海棠随手放在桌上,示意两个仆妇上前。

  薛芳菲意识到了什么,高声道:“你要做什么?”

  永宁公主的笑容带着畅快和得意。

  她道:“你薛芳菲品性清高,才貌无双,当然不能背负与人私通的罪名。这几个月苦苦挣扎,虽然沈郎待你一如往昔,你却不愿意饶过自己,趁着沈郎不在府上,悬梁自尽。”

  罢了,她轻笑起来,“怎么样?这个说法,可还全了你的脸面?”

  她复又换了一副面孔,有些发狠道:“若非为了沈郎的名声,本宫才不会这样教你好过!”

  “你怎么敢?你怎么敢!”

  薛芳菲心中涌起一阵愤怒,可她还未动作,那两个仆妇便动身将她压制住了。

  “本宫和沈郎情投意合,可惜偏有个你,本宫当然不能容你。若你是高门大户女儿,本宫或许还要费一番周折。可惜你爹只是个小小的县丞,燕朝多少州县,你薛家一门,不过草芥。下辈子,投胎之前记得掂量掂量,托生在千金之家。”

  薛芳菲绝望陡生,她不肯放弃,苟延残喘,抓住生机指望翻身,她没有自绝生路,却拼不过强权欺压,拼不过高低贵贱!

  抬眼间,却瞧见窗外似有熟悉人影,依稀辨的清是枕边人。

  薛芳菲心中又生出一线希望,她高声叫道:“沈玉容!沈玉容,你这样对我,天理不容!沈玉容!”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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