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旷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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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揉了揉微微有些发疼的额角,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过问这些,这些人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,然后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,她开始把他们当作真正的家人来看待。

  晴姨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,良久才匆匆的将头埋下,退出了她的卧室。

  陆欣冉就这么怔怔的坐在床上,看着窗外的日光发呆。

  洛瑾风进来的时候,看见的就是陆欣冉微怔的面容,以及那带着无限迷茫的双眼。

  不是说生病了么?

  他微蹙了眉,几步走到她面前。

  熟悉的气息靠近,陆欣冉恢复了之前的表情,转头看着突然出现在卧室的男人,“瑾、风?”

  她疑惑这个时候的他应该是在洛氏的,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。

  洛瑾风见她似乎安好,心底蓦地一松,在看出了她的疑惑后,扯了扯嘴角,略带讥讽道:“我只是想看看是什么原因导致我的员工无故矿工。”

  矿工?

  陆欣冉一时怔住,这时才似乎想起自己忘了让晴姨帮忙给公司请假了,想了想,她不好意思的抬起头,“对不起啊,我忘了。”

  洛瑾风松了口气,胸膛微微有些起伏,从洛宅到洛氏,少说也有半个小时的车程,他一路狂飙,居然只用了十分钟。

  一路上的心情都因为未知而变得忐忑和不安,他厌恶这样的自己,却仍旧忍不住自己的心牵挂着那人。

  所以,一上车便将油门给踩到了底,也不知道一路闯了多少个红灯,终于是在这一刻见到了她,可说出口的话却让他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。

  陆欣冉自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抿了抿双唇,小心翼翼的措辞,“我,下午会回公司去补假的。”

  闻言,洛瑾风突然就变得烦躁起来,原本胸口就郁结着怒火,此时被陆欣冉这样一说,便莫名其妙的爆发了。

  他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,冷冷的吐出三个字,“没必要。”

  没必要?

  又是这冷漠的三个字,陆欣冉苦笑,她最近对这三个字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,只要一听到这几个字眼便觉得心里堵的慌。

  洛瑾风冷着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,而后在她游移不定的目光下转身迈出了卧室。

  砰的一声,卧室门被狠狠的关上。

  陆欣冉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,那扇白色的门被大力关上,他莫名的愤怒看在她眼里就像对她情感的终结。

  苦笑着勾起唇角,鼻尖酸涩的可怕,让她莫名的想哭。

  陆欣冉这病来的快,去的也快,傍晚时分,她便已经能够下床自由的走动了,虽然晴姨对此仍旧颇有微辞,可她自己坚持,晴姨也拿她没有办法。

  管叔侍弄的花圃如今已经过了百花齐放的季节,不过还是有些应季的花种持续着她的骄傲和芬芳。

  陆欣冉穿着一身休闲的居家服,认真的看着管叔摆弄那些花草。

  晴姨挎着菜篮从屋里走出来,看着陆欣冉慈祥的笑,“夫人,要不要去后山看看啊?”

  陆欣冉回头,轻笑着点了点头,“好啊。”

  后山有晴姨专门的菜园,种些简单的瓜果蔬菜,这是一片净土,对于陆欣冉来说更是如此。

  跟着晴姨一步一步的朝后山走去,夕阳渐渐西下,染透半边的山头,映衬着血一般的颜色。

  这样的颜色一点都不唯美,陆欣冉看的莫名的不安,拉着晴姨的手不自觉的就是一紧。

  晴姨回头,“怎么了夫人?”

  她勉强的笑笑,“没事。”可即便如此,心下的不安却还是因为这无限扩大的血红而慢慢的延伸。

  直到回到别墅,她才知道这抹不安是从何而来。

  洛瑾风受伤了。

  陆欣冉刚走到门口,管叔便焦急的迎了出来,“夫人,少爷受伤了,现在发脾气呢,不肯让陈医生给他看。”

  什么?

  陆欣冉直觉一愣,双腿却先于自己的意识快速的迈了出去。

  洛瑾风沉默的站在书房宽大的落地窗前,手臂上的那道鲜红刺眼的可怕,血一滴一滴的从袖管里滴下来,陈医生在一旁看的纠结不已,却不敢开口说话。

  林天君和邵非凡等人无不焦虑的站在一旁,却没有一人敢说话,这气压低沉的可怕,压在众人的心头,莫名的让人觉得压抑。

  “出去。”

  半晌,嘶哑的男声开口,冷漠的下达命令。

  “洛少……”陈医生无奈的张口,“您的伤……”

  “我说,出去。”

  不等陈医生说完,男人再度阴沉的开口,一字一句,除了冷漠再无一丝多余的情感。

  陈医生无奈,将急救箱放在地上,看了眼同样无奈的林天君,摇了摇头,转身走了出去。

  “洛少……”邵非凡上前一步,噗通一声跪在男人身后,“属下办事不力,请洛少责罚。”

  话音刚落,洛瑾风便狠狠的皱紧了眉头,“都出去。”他似乎在思考什么,面上神色微露痛苦,也似乎是不愿再想起什么一样,整个人静默的站在窗前,一言不发的沉默着。

  林天君和邵非凡同时对视了一眼,眼中都划过了一抹叫做无奈的光,随后,邵非凡起身,同林天君悄然的退出了书房。

  刚出书房便碰到疾步行来的陆欣冉。

  “林特助。”陆欣冉几步走过来,额间有些细密的汗,看得出她跑的很急,“瑾风呢?怎样了?”

  她刚刚在楼下看见陈医生,可陈医生的表情却不怎么乐观。

  林天君看见来人是陆欣冉,眼眸一亮,连忙侧开身子,轻声道:“夫人,您劝劝洛少吧,他不肯包扎。”

  怎么可以这样?

  陆欣冉又气又急,一把推开书房的门,“瑾风。”

  男人的身子微僵,随即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依旧背对着她,站的笔直。

  陆欣冉看的气极不已,几步走过去,等看到地上那抹猩红时才觉得喉间一甜,鼻尖又是一阵酸涩。

  她拿过地上的急救箱,连忙翻出一些应急的药品。

  她觉得自己的手都似乎在抖,那一地的猩红刺眼的就像落日血红的夕阳,她总觉不安,没想到真的有事发生。

  “瑾风……”

  她走到他身后,颤抖着声线轻轻的唤了他一声,“让我帮你止血好不好?”

  她努力的压抑着喉间的涩意,只怔怔的看着那滴血的袖管,一滴一滴一滴……

  可洛瑾风却似乎没有听见,依旧背对着她,看着窗外漫天的夜色怔怔的发呆。

  陆欣冉突然很想哭,不知道为什么,看着洛瑾风这个样子,她莫名的就想哭。

  “瑾风……”她几乎是在哀求他了,“让我给你看看。好不好?”

  说着,她缓步走上前,单手抚上他的手臂,他似乎动了一下,可很快又沉静,她这下胆子也大了,拿过剪刀轻巧的将那染血的衬衣给剪开。

  血肉模糊。

  她不忍的闭了闭眼,而后又抖着手睁开眼,用纱布和棉球将周围的血迹都给擦干,她看着他的手,每一步都弄的小心翼翼,生怕弄疼了他。

  “觉得恶心就不要看。”

  蓦地,他突然出声,抽回了自己的手,却依旧不看她。

  陆欣冉愣了一下,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,“瑾风……”她说错什么话了么?可她明明就什么都没说。

  她苦笑,拿着染血的棉球靠近他,“对不起,我是不是弄疼你了?我会小心一点的。”说着,又将棉球轻柔的放在了他的伤口上。

  洛瑾风身子微僵,半晌才终是收回视线,将目光落在了身旁的小女人身上。

  她埋着头,拿着棉球擦拭伤口的样子是如此的认真,眉头微蹙间,似乎有一丝心疼的意味划过眼眸。

  洛瑾风怔怔的看着这一幕,任由身旁的小女人笨拙的给他处理伤口,他能看出她的紧张和不娴熟,可她还是不屈不饶的,小心翼翼的替他止了血,然后包扎了伤口。

  等一切都完工的时候,陆欣冉才擦了擦额际的汗,轻轻的吐了口气。

  第一次处理伤口,总算是没有多大的差错。

  想到这里,她才匆忙的抬起头,正对上男人稍显迷茫的视线。

  她一怔,“瑾风?”

  男人这才回神,眸间的迷茫悉数撤去,最终被冷淡的光所替代,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手臂上包扎的白色纱布,而后将视线调转,看也不再看身旁的女人一眼。

  陆欣冉自是失落,不过还是勉强的笑了笑,“伤口不要碰水,免得感染。”说完才又觉得自己似乎多管闲事了,连忙将头低下,小声的嗫嚅,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,我让陈医生进来看看。”

  说完,她便垂着头转过身,万般无奈的步出了卧室。

  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渐渐消失,他眸光猛地一黯,几步跨上前紧紧的拽住了她的手臂,“你……”

  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,只能怔愣在原地。

  陆欣冉回过头,面上渐渐显露些许苍白,她本就生着病,方才去后山的时候又有些受凉,精神自然不怎么好。

  可是她看着他,眸间还是几不可察的闪过了一丝惊喜,“怎么了?”垂眸,看着他不自觉抓紧的五指。

  她想笑,抿着唇角让喜悦一点一点的染上眼眸。

  可洛瑾风却又在此时蓦地放开她,她惊愣的抬起头,似乎有点不可置信,“瑾风?”

  闻言,他猛地别过头,冷声道:“你出去!”

  陆欣冉微愕,最终还是苦涩的扯了扯嘴角,淡淡的点了点头。

  她终于还是走出了房门,洛瑾风一时觉得头晕目眩,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击打着自己的脑袋。

  他强力支撑着自己走到一旁的沙发处,整个人便如脱力般躺倒在了沙发上。

  他刚才到底做了什么?

  他举起手臂狠狠的砸在了沙发上,可因为失血过多,这一下下去也只是无力之争罢了。

  方才,他竟然有种冲动,他不想再陪她玩什么游戏了,他想要她,切切实实的要她。

  可是看着她和那人相似的眉眼,他又觉得有股恨意在胸臆间猛烈的冲撞着,他想起死去的父母,想起那段隐忍不发的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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